實在是太刺激了！

柏螢靠在沈約的身邊，望著遠處的山神廟。

剛才戰鬥開始後，身邊的男子問她，是不是想要離開？

柏螢點點頭，於是，男子的一只手，扶住了她的腰部，溫暖的真氣傳入了她的體內，而她驚訝的感覺到，這股真氣和她體內的真氣結合在一起，讓她的輕功有了本質的提高。

兩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山神廟，混亂中，裏面的人沒有發覺。而這時，本來打雷閃電的外面，已經晴朗了。初夏的雨來得快也去得快，一轉眼，原本的電閃雷鳴，已經變成了萬裏晴空，天空中掛起了點點的繁星，空氣中飄來了雨水滋潤過的淡淡草香。

滿天的繁星，倒映在暴雨形成的小水塘裏面，螢火蟲在旁邊飛舞。

“好漂亮呀，沈哥哥，想不到你的武功，這樣高。”

柏螢高興的四處跳躍著，仿佛一只美麗的梅花鹿一樣。

“你的輕功也不錯，是白馬過隙身法吧？你這種年紀，能將一身輕功修煉到這種地步，算是非常難得了。不過，你目前還需要註意以下的訣竅……”

沈約的心情也很好，前些日子裏，他一天到晚面對的，不是千年的老妖怪，就是一大群明利害，知進退的婦女，或者是千金大小姐等，就算是十二歲的明香，也是心狠手辣之輩，雖然說作為受特性的他能夠接受這種蹂躪，但不代表他正在享受。

而現在，卻在山神廟中，遇到了這樣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，就像是大魚大肉之後，見到了一盤青菜，嗯，這個比喻不太好，用蘋果來形容倒是不錯，讓他感覺很是高興。

“不要……”

柏螢輕輕的拉了拉沈約的衣袖，說道，“沈哥哥，不要給我講述武學方面的東西，好不好？你看，外面的景色多麽的美麗，我從小怕黑，雖然白天蹦蹦跳跳，但是晚上就乖乖的回家了，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美麗的景色，你和我一起，在這裏欣賞這個美景，好不好？”

“大好的機緣，你居然不懂得把握，小姑娘，你太讓為師失望了！”

沈約臉一板，然後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，不過，很快，他也笑了起來。

是呀，一切都是如此的美麗。

雨後的星空是那樣的迷人，空氣如同水晶般的清新。

淡淡的草香，清清的池水，草叢中蟋蟀在高聲的歌唱，一閃一閃的螢火蟲，在水面上跳著歡快的圓舞曲。

小姑娘說的對，是呀，此時此景，怎麽能不讓人迷醉？如果人生，將一切都放在了追逐名利，修煉武功之上，而沒有擡頭看著天上的星星，看著周圍的美景，那麽人生，和草木又有什麽區別？

一顆流星劃破了夜空，柏螢的表情突然的嚴肅了起來。

“沈哥哥，你說娘會不會到了天上，成為了天上的星星？她現在會不會看著我們？”

“是的，她在看著我們，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。”

沈約的手一伸，不久之後，他緊握的拳頭已經在發光。拉過柏螢溫暖的小手，沈約將光明也放到了她的手心。

“記住，以後要叫我沈大叔，我今年一百三十七歲。”

一團朦朦朧朧的光芒在柏螢的手心閃起，少女純真的臉上，盛開了最美麗的花朵。螢火蟲的尾部在一閃一閃地眨動著，沈約將眼光投向了星空。

有一點不滿意沈約的話，柏螢用肩膀蹭了一下沈約。

“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叔，有你這樣年輕的大叔嗎？你的年紀，最多才二十歲，居然在本姑娘面前充老……”

“本前輩駐顏有術，當年，我看這些星星的時候，你還沒有出生呢。不信，我給你講一下，天空上星星的來歷。”

看著身邊的少女，沈約仿佛又回到了過去，自己來到了天文臺上，看著夜空中的星星，大熊座、小熊座、天琴座……

夜涼如水，當年遙望星空的少年，已經不存在了，只剩下了現在的他。

天上群星璀璨，那種神秘而又輝煌的美麗無可比擬。

徐曼華和明香，在那顆星星的周圍？

伸出手指，指著劃過天際的星河，說起了地球上牛郎織女的故事。

“那是一道天河，天河的兩邊，那兩顆最璀璨的星星，分別為牛郎星，和織女星。

很久以前，天庭上，有七位仙女，她們幸福的生活在那裏，直到有一天，老七突然對人間產生了興趣，然後……”

牛郎織女的故事，在沈約的口中，微微的道來。柏螢靜靜的聽著，發覺不知不覺之間，她的肩膀和沈約靠在了一起。臉有一些紅，但她卻舍不得那溫暖的肩膀。

時光過得飛快，慢慢地柏螢有一點累了。

“沈約大哥，我會變成星星嗎？”

“我們都會變成星星的，你看那是天琴座，那是……”

輕微的鼾聲，打斷了沈約的故事，身邊的柏螢已經進入了夢鄉。

一天的勞累、恐懼和奔波累積起來，讓這個小女孩不知不覺地睡著了。輕風吹動著她黑色的長發，一張可愛的臉龐上面露出了天真的笑容。偶爾，她的身子會扭動幾下，好像在躲避什麽。

沒有叫醒睡著了的柏螢，沈約將她輕飄飄好像沒有骨頭的身體抱起來，披上了一件外衣，放好。

然後，他轉過頭，對著不遠處的樹叢說道：“你們可以出來了。”

……

不遠處的樹叢中，發出了一陣響動，從樹叢中出來的老和尚，對著沈約行了一個禮。

“貧僧見過沈施主。”

“我也要感謝閣下，剛才沒有打斷我講故事。不知大師，今日有何指教？”

沈約微笑著，輕聲的問道。剛才他的心情很好，柏螢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。

“貧僧可否請教一下，閣下是否海州城沈約？”

老和尚的表情很嚴肅，但他的話卻讓沈約楞了一下。他的容顏做了一定的改變，居然都被認了出來。

既然被人出來，那也不用隱瞞了。

“怎麽，我的名聲，傳播的這樣快？”

他有些奇怪，從海州城變亂開始到現在，不過是幾天的時間。怎麽他的大名，這個老和尚，卻知道。

“貧僧法號天順，乃是大林寺中一員。大相國寺的佛門弟子，離開海州城的屏障之後，就將海州城發生的一切，修成書信，繪成圖像，在佛門高層中流傳。

貧僧也是昨日才知沈公子的大名，今日見到了沈公子，自然心中一喜。不再能否有幸，聽沈公子講述鬼神之事，以及海州城發生的一切。貧僧這裏有三顆大還丹，願與沈公子結一個善緣。”

搖了搖頭，沈約表示了拒絕，想了想，他對著天順說道：“天順大師，你這次，出現在這裏，恐怕是為了山神而來，是不是？”

微微一笑，天順沒有回答。

海州城巨變之後，無數人都想知道其中的奧秘。痘神娘娘的名號浮現出來，但她是怎麽樣做到的，以及這條路是否正確，更讓人心動。

不要說這是癡心妄想，當人類看到月球第一眼的時候，想到的就是如何登上它。神靈也是一樣，當她展現神威的時候，人類中的精英就會考慮，我為何不能走同樣的路？

往日裏，不被重視的山神廟，也成了重點探查對象之一，老和尚來到了這裏三天了，雖然有些頭緒，但卻不知道如何下手。

“老和尚，在下還有事情要辦，既然這樣，請先退下，如何？”

沈約凝視著遠處的山神廟，發出了逐客令。

“好的，老衲先行告退了。不過，這位柏螢柏施主之事，貧僧有所耳聞，槐南郡中，正有人打她家的主意，沈公子如果有心，可以幫她們一把。”

天順低聲的宣了一聲佛號，轉身離開。

……

這就是山神的力量嗎？

沈約凝視著沈睡中的柏螢，感覺到空中無形的波動。

聖人當道，其鬼不神。這個聖人，指的就是人道。力量決定一切，如果來無影，去無蹤的山神鬼怪，擁有幹涉陽世的力量，那麽統治這個世界的是他們。

可惜，就像是典籍上所記載的，這些山神鬼怪，他們甚至連心智堅毅的人的夢都進不去。就像是痘神娘娘無法控制非信徒一樣，面前的鬼怪力量更是弱的讓人無語。

它努力的進入了柏螢的夢中，但這種波動的力量，甚至比不上柏螢自己發出的波動。

成為神主之後，沈約發現，他感覺到，普通人身上散發的波動。那是一種類似靈魂、力量等的集合體，也是當初，痘神娘娘選擇信徒的標準之一。

武功越高，那種力量一般會越強大。但這並不是絕對的，有些人天生也有極為強大的精神力量，或者長時間的鍛煉下來，也和武者差不多。

柏螢到底還是小孩子，太累了，而且娘親的突然失蹤也讓她心神受到了創傷。所以山神的意念，終於進入了她的腦海中。

沈約心神一動，一縷分神，模擬著山神的方法，進入了柏螢的夢中。

很輕松，很容易，而且，小姑娘正在做一個美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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